标题:程叔彪居士:无门直指 第八十八节 传承授受 内容: 第八十八节 传承授受《大涅槃经》:哀叹品:佛告诸比丘:『我今所有无上正法,悉以付嘱摩诃迦叶,是迦叶者当为汝等作大依止,犹如如来为诸众生作依止处。 摩诃迦叶亦复如是,当为汝等作依止处,譬如大王多所统领,若游巡时,悉以国事付嘱大臣,如来亦尔,所有正法亦以付嘱摩诃迦叶。 汝等当知,先所修习无常苦想,非是真实。 譬如春时,有诸人等在大池浴,乘船游戏,失琉璃宝,没深水中,是时诸人悉共入水,求觅是宝,竞捉瓦石草木砂砾,各各自谓,得琉璃珠,欢喜持出,乃知非真。 是时宝珠犹在水中,以珠力故,水皆澄清。 於是大众乃见宝珠,故在水下,犹如仰观虚空月形。 是时众中有一智人以方便力,安徐入水,即便得珠。 汝等比丘,不应如是修习无常,苦,无我想,不净想等,以为实义。 如彼诸人,各以瓦石草木砂砾而为宝珠。 汝等应当善学方便,在在处处常修我想,常乐净想。 复应当知,先所修习四法相貌悉是颠倒,欲得真实修诸想者,如彼智人巧出宝珠。 所谓:我想常乐净想。 (疏曰:失琉璃宝,喻失佛性。 由佛性力,令众生悟。 在水中者,佛性非远,只在生死五阴身中。 记曰:由佛性理内薰之力,复由佛性教外薰之力,内外和合,遂令开悟。 )六祖曰:善知识! 後代得吾法者,将此顿教法门,於同见同行,发愿受持,如事佛故,终身而不退者,定入圣位。 然须传授,从上以来,默传分付,不得匿其正法。 若不同见同行,在别法中,不得传付。 损彼前人,究竟无益,恐愚人不解,谤此法门,百劫千生,断佛种性。 百丈一日举再参马祖案,谓众曰:佛法不是小事,老僧昔被马大师一喝,直得三日耳聋。 黄檗闻举,不觉吐舌。 丈曰:子以后莫承嗣马祖么? 檗曰:然,今日因和尚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 然且不识马祖,若嗣马祖,以後丧我儿孙。 丈曰:如是如是。 见与师齐,减师半德,见过於师,方堪传授。 子甚有超师之见,檗便礼拜。 临济辞黄檗,檗曰:甚麽处去? 济曰:不是河南,就是河北。 檗便打,济约住与一掌,檗大笑,乃唤侍者将百丈先师禅板几案来。 济曰:侍者将火来。 檗曰:不然,子但将去,以後坐断天下人舌头去在。 (这是纠正将火来的不对,但必须确有将火来的意旨,方堪承受负担。 )九峰虔为石霜侍者,洎石霜归寂,众请首座,继住持。 峰曰:『须明得先师意始可。』座曰:『先师甚麽意?』峰曰:『先师道:休去,歇去,冷湫湫去,一念万年去,寒灰枯木去,古庙香炉去,一条白练去。 其余则不问,如何是一条白练去?』座曰:『这个只是一色边事。』峰曰:『原来未会先师意在!』座曰:『你不肯吾耶! 但装香来,香烟断处,若去不得,即不会先师意。』遂焚香,香烟未断,座已脱去。 峰抚座背曰:『坐脱立亡即不无,先师意未梦见在。』(有人谓:石霜是何等样人,若此未会,石霜能请他任首座麽? 看他来去自由,说走就走,究有相当成就,难道对彼师这种重要意旨,尚不闻不会麽! 必定是故作不会。 )如洛浦安临归寂前,告众曰:吾非明即后也。 今有一事问汝等,若道得这个是,即是头上安头。 若道不是,即是斩头求活。 首座曰:青山不举足,日下不挑灯。 浦曰:是什麽时节,作这个语话? 时有彦从上座对曰:离此二途,请和尚不问。 浦曰:未在,更道。 曰:彦从道不尽。 曰:我不管汝尽不尽。 曰:彦从无侍者,只对和尚。 浦便休。 至夜,令侍者唤彦从问曰:阇黎今日祗对甚有道理,汝合体得先师意。 先师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 且道:那句是宾? 那句是主? 若择得出,分付鉢袋子。 曰:彦从不会。 (明明故意说不会。 )浦曰:汝合会。 (师亦知其故意乱说。 )曰:彦从实不会。 浦喝出,乃曰:苦苦。 (玄觉曰:且道:彦从上座实不会? 是怕鉢袋子粘着伊? )翌日,别僧举前话问浦。 浦曰:慈舟不掉清波上,剑峡徒劳放木鹅。 便告寂。 观此可知石霜首座,决非不会。 所以圆明居士亦谓:未见首座,必是枯木众中之人。 此则公案极为奥妙,历来祖师都未肯彻底道破,请试道看,首座入灭以显,可知个事,莫问坐脱。 浮山远过大阳与明安语甚相契,明安以皮履直裰示之,浮山曰:某甲已自杨广山前草,凭君待价焞,异苗飜茂处,深密固灵根。 复书其尾曰:得法者潜众十年,方可阐扬。 山拜受辞去,後得投子青,乃授之,嗣明安焉。 浮山又曰:『汾阳有师子句,约有三种,(一)超宗异目。 (二)齐眉共触。 (三)影响音闻。 若超宗异目,见过於师,堪为种草,方可传授。 若齐眉共触,见与师齐,减师半德。 若影响音闻,野干倚势,异见何分。』所以先德云:若当先见,切须仔细穷勘,不得卤莽,恐误後人之眼目。 授受之道,岂易易乎! 宜慎之! 僧问青林虔:正法眼藏,祖祖相传,未审和尚传付何人? 林曰:『灵苗生有地,大悟不存师。』《五宗救》载:三峰决志参禅,久而未悟,曾随某老宿入关,忽眩晕大睡,闻窗外夹篱折竹,顿明心空,前後际断。 自此触处皆悟,转悟转深,尤於高峰落枕消息,得大受用。 复参三玄三要,於两堂首座同喝处,忽尔符契。 乃取觉范《智证传》读之,如在室中亲受印记。 遂欣然奉高峰为印心,觉范为印法,研极五宗,著《五宗原》。 海内衲子,望风云集,唯谓威音以後,不许无师,若一旦称师据坐,则未得谓得者,易启便门,吾罪深矣! 於是弃众登匡庐,泛沅湘,思得法中水浮,共相策励,闻天童悟和尚,出世金粟,乃杖策从之,到。 请升座,示临济宗旨来源,密云举至百丈再参马祖,黄檗吐舌。 丈云:子以後莫承嗣马祖麽? 檗云:不然,今日因师举,得见马祖大机大用。 且不识马祖,若承嗣马祖,以後丧我儿孙。 故临济三度问佛法大意,檗只棒三顿。 後临济出世,唯以棒喝接人,不得如何若何,只贵单刀直入。 三峰出众礼拜,起便喝。 云曰:好一喝。 峰又喝。 云曰:汝试更喝一喝看! 峰礼拜归众。 云乃顾峰,复举『僧问古德:「朗月当空时如何?」德云:「犹是阶下汉。」僧云:「请师接上阶。」德云:「月落後相见。」且道:月落後,又如何相见?』峰便出。 後峰问堂奥中事,云不应,良久,曰:宗旨太密,嗣续难乎其人。 不若已之,且先师不曾提起此事。 峰曰:不然,黄龙有言:学者欺诈之弊,不以如来知见之慧,密而煅之,何由能尽? 且古人建立宗旨千牢百固,尚有乘虚接响者,混我真宗。 若师家大法不明,无从辨验,则胡喝乱棒,群然而起,吾宗扫地矣。 遂辞去! 云手书源流信拂,亲至蔡子谷居士静室,面付峰,峰不受。 起更衣,遂入舟中,侍者密收之,峰觉。 叱曰:辞受之间,大故有道,何得草草,竟作书辞还之。 曰:藏自折竹已来,十余年,深究临济宗旨,毕竟无疑,乃敢雪头行脚,实非掠虚知解宗徒,只以口头三昧棒喝门头,户口了事而已者也。 昨闻和尚乃高峰正脉,特访大法於座下,深蒙法爱,感激非浅,复惠法源信物,如饥逢王饍。 未敢即受者,无他,未得宗旨细契,恐後反辱和尚法门。 伏乞和尚指示三玄三要,究竟是何等法? 法若相符,方敢秉和尚拂,接和尚脉。 如或不契,九顿以辞。 明早大雪,舟不能行,云举三玄问语,传入舟中曰:自世尊与迦叶,拈花微笑,有何偈颂相传? 只或拄杖拂子,以表信物而已。 今汝索老僧颂三玄三要,将谓别有实法,口耳相传,实非吾家种草。 汝试详之! 复问峰曰:临济道: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三要三玄即且置,如何是一句? 峰答偈曰:雪寒江水冱,此是第一句。 团也团不圆,劈也劈不破,滚到牛角尖,无舌舌头火,深深深处绝古路。 若不行,是门户,若要行,子非父。 问取和尚道一句。 云又问:汾阳道:三玄三要事难分,如何是难分处? 峰曰:若落难分处,颟顸未足谈,若还分得是,依旧隔千山。 意与言,请过关。 得而忘是何颜,粘头缀尾倒翻掀,大雪满湖天。 云又问:得意忘言道易亲。 如何是得意忘言处? 峰画此相,解缆便行。 云後令僧传到嘉禾云:此是圆相耶? 三点耶? 峰答书曰:窃维法门事大,任荷自心者,苟非深得祖宗的骨髓,那可承虚接响,丧我儿孙。 若於授受之际,稍涉鲁莽,如指南倒置,岂独千里万里之谬而已,今去临济七百余年之远,而其堂奥之旨,犹未狼藉,藏尝走问诸方老宿,无有能对其请者,盖以法门建立之密,千古万古,不能扑破。 宗旨未破,则临济犹生也! 那可一时以举扬之不易,承接之无人,便欲越过此宗,喜行平易坦途。 故觉范云:如此衣冠,称孔门弟子而毁《易系辞》,三尺童子皆笑之。 言犹在耳,宁不寒心,此又藏之决不可不请者也! 伏维和尚鉴此愚诚,容其玄要之法,俾後世有兴起之人,确有(纲宗)定分之据,勿使狐狼野干,溷同狮吼,则佛祖幸甚! 法门幸甚! 子孙幸甚焉! 使首座賫书往见密云,云曰:我先师不见说起此事,彼既知此,彼自行之。 座谢许行宗旨,拜受源流拂子,归三峰。 〇救曰:子侍先师最晚,尝疑授受之际,不谨於初。 父子之间,变更於後。 意者弘愿大而举止轻乎? 及搜其书问,则源流辞让,至再至三,必许行宗旨而後受,在此则曰:宗旨,慧命之系,吾师续慧命之人也。 吾不诤,谁敢诤之? 在彼则曰:三峰,吾徒也,徒胜师,古之未有也。 我不抑,谁能抑之? 加以信三峰者,讹其真而得其似。 袒天童者,乐其易而就其名。 苛意以责人,容侫以附己。 而各各自谓:弘护末法。 譬夫同舟共济於波涛险恶之上,而操戈自斗。 彼行路之人,犹且寒心,而斗焉不已者,可谓智乎! 《辟妄救》曰:风穴传首山,谁证首山拂袖下去? 首山接汾阳,只云:龙袖拂开全体现。 所以老僧(密云悟)问:汉月,(三峰藏)只如月落後,又如何相见? 而汉月(当时)便出! 故老僧独喜之。 (『解脱长者:学人若不彻悟「便出」的缘由根本,而徒口头上或表示上抄袭效颦,则下地狱如箭射。』)若不遵临济真实教诫,反上他四料拣,四宾主,四照用,三玄三要等句,倚阴博阳,谓:深之又深,密之又密。 罗笼不识者,自於无人密室,传授此等闲名句,以为方法,以为真宗,以为堂奥中事。 妄意老僧此间,亦若汉月,故疑(老僧)不与他方丈中盘桓佛法。 所以老僧(密云悟)向汉月道:将谓别有实法,口耳相传,实非吾家种草。 岂不与临济道:『大丈夫汉,不作大丈夫气息,自家屋裏物不肯信,只麽向外觅,上他古人闲名句者。』同一全提直指耶? 汉月『不道』『便出』一事,反生种种乱说乱作,以诬谤老僧,则老僧前是,(印证汉月不道便出。 )而後非(汉月定要密云悟说三玄三要)者,因汉月前是而後非,致累老僧一辟再辟,直辟到底者,无他,只欲整顿汉月知从上来事:『唯此一事实,余二则非真』故也。 潭吉谓:五家各立宗旨,专治知解之病。 老僧道:若谓五家各立宗旨,早已於无名字上,生五家各立宗旨之知解矣。 况谓:专治此知解之病,非治知解之知解耶? 况更谓:非厌故尚新,有故有新,有厌有尚,有是有非,汝乃有此许多知解耶? 临济所云: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 潭吉等作实法会,已於无名无字上,计三玄三要的名字,若再徧收古今三法,如三击碓,三瓮酱,三撼门扇之类,死煞配定,其邪知邪解,岂止如知解宗徒而已耶? 汉月若据便出一事,则岂更有堂奥耶? 岂更有门庭耶? 老僧老老大大不见谁是宾谁是主,何自有三玄三要等种种存於胸次,与汝较量得失,只因汝既谓是吾孙,(潭吉是汉月之弟子,故《五宗救》内称密云为师翁。 )若不略提一提,则傍人後世,皆谓是老僧之过矣。 只如当时两堂首座同时喝,僧问临济:还有宾主也无? 济曰:宾主历然。 (今此,老僧试问:吾孙,二人既同时喝,汝试检点那个是宾? 那个是主? 若检点得出,汝可分主分宾,说宾说主。 若检点不出,切莫乱说乱分。 当初洪觉范虽於此有见处,错在三玄三要。 是以自古至今,未免识者笑,然有过汝之处,云:细见确是陷虎机,忽轰一声涂毒鼓。 汝不见佛果和尚,请问五祖演和尚云:临济宾主怎生? 祖云:也是程限,是甚麽闲事,我这裏恰似马前相扑,倒便休。 老僧想汾阳昭和尚时,已有如汝妄执三玄三要者,故著颂以警云:『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盖三玄三要出自临济上堂语云:『一句话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 有权有用,汝等诸人作麽生会?』下座。 老僧道:『好个汝等诸人作麽生会?』只是吾孙未梦见在! 若也见得,汝为检点看。 那裏是他有权处? 那裏是他有用处? 当时慈明曾因僧请益三玄三要,虽一一烦过,复总收云:『报汝通玄士,棒喝要临时,若明亲的旨,半夜太阳辉。』慈明既如是收归,何曾有三玄三要之影,落赚汝们来! 胡不看临济云:『谁知吾正法眼藏向者瞎驴边灭却。』又云:『沿流不止问如何,真照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了急须磨。』岂若汝轨定三玄三要名相,为举扬正法,故称临济儿孙。 汉月谤老僧打人为一橛头硬禅,(这)正谤临济於黄檗处吃棒的道理,其实即唤作棒,早已逐块! 永嘉云:『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寻枝我不能。』故老僧以一棒不作一棒用,直指当人自悟者。 正明人外无别物,无别理。 故曰:『无边刹境,自他不隔於毫端。 十世古今,始终不离於当念。』始契马祖谓庞公『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之旨。 是则临济初住镇州,谓普化,克符云:我欲於此建立黄檗宗旨,汝二人成褫我。 二人珍重下去,已建立宗旨了也。 三日後,普化却上来问和尚,三日前道甚麽? 济便打。 又三日後,克符上来问和尚,前日打普化作什麽? 济亦打。 又岂普化克符外,别有宗旨可建立乎? 而谭吉谓二人禀旨上问,不唯(潭吉)不识普化克符,且钝置临济为不具眼矣! (谭吉)更谓临济於三段二打之後,以四料拣明之,於是便有玄要宾主照用等名相为宗旨。 正是业识茫茫,岂识佛法的的大意乎! 至汉月於自已外,别立四法交加,双头独结,一〇为千佛万佛之祖,及执三玄三要等名相为宗,正是以有所得心,执有所得法。 韩大伯云:『一兔横身当古路,苍鹰一见便生擒,後来猎犬无灵性,空向枯桩旧处寻。』料拣照用以迄宾主玄要,所称枯桩旧处非耶? 临济云:『山僧无一法与人,又唤甚麽作宗旨?』一句中具三玄是眼中屑,料拣照用宾主是眼中屑,金屑虽珍宝,在眼亦为翳。 认此种种言句,作实法会,直得无绳自缚,死去十分。 乃至认棒是棒,认喝是喝,是常见外。 道认本来无一物,是断见外道。 尽是迷头狂走,捏目生花。 古人云:眼中有屑,直须出却始得。 『汝但会得临济道:山僧无一法与人。 (则你的眼中屑)出也出也!』本自解脱,谁缚汝? 本自无缚,谁释汝? 本自安闲,谁病汝? 本自无病,谁药汝? 只这解缚治病四字,也不消得。 所以,临济又道:『取山僧口裏语,不如休歇无事去!』直下休去歇去无事去。 迥然独脱,岂不是无依道人。 壁立千仞,岂不是无位真人。 当全机大用,棒喝交驰,无非发明此旨,使人自悟而已。 《拣魔辨异录》谓:当日密云悟於魔藏(指汉月)请示临济宗旨来源之时,便应痛棒出院,免令如何若何,魔魅人家男女。 乃搬演杂剧,说恁麽百丈再参,黄檗吐舌,如此络索,何尝是单刀直入汉! 此却难为密云讳。 藏之魔,悟所启也。 魔出众礼拜,起便喝。 悟云:好一喝。 藏又喝。 悟云:汝试更喝一喝看! 藏礼拜归众。 真成一双傀儡,自起自倒。 悟乃复徵月落相见因缘。 诘藏以月落後如何相见? 惹得魔子撮空弄虚,却赚盲师认真作实,白云千里万里矣! 乃遂以源流拂子表信,所谓:尽九州铁,铸不得这一大错! 且说个堂奥中事,便是知解宗徒。 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 何处分堂分奥分门分庭? 从上以接引初机善权方便,谓之门庭设施,究属强名,岂为真实? 悟者即门即庭即堂即奥。 不悟者道是堂奥不得,道是门庭亦不得,尽大地无非这一着子。 直得大地平沉,虚空消殒,折合归来,自然能将门庭作堂奥,移堂奥作门庭。 又复分明顺序,门庭是门庭,堂奥是堂奥,今魔藏横一堂奥之见在胸中,疑佛祖别有秘密法门,正是所谓:门外汉也。 密云谓奥者,主人之所安息,即汉月之立地处。 金 鎞不快,刮眼添伤。 故曰:藏之魔,悟所启也。 又:密云答藏,谓汝索老僧颂三玄三要,将谓别有实法,口耳相传,实非吾家种草云云,业已明明道破,其如魔藏卒不领悟。 据藏之言,则是玄要之法存,而临济存,玄要之法亡,而临济亡。 夫玄要之说创自临济,如必明得玄要,始为明得宗旨,则自临济以前,未有玄要之说时,岂不慧命断绝? 自四七二三,以至百丈黄檗,俱是不识宗旨者耶? 若非然者,果其玄要存而临济存,玄要亡而临济亡,临济又在四七二三百丈黄檗等佛佛授记祖祖传心之外,别开玄要一宗,临济岂不便是邪魔外道耶? 若谓从上相传,不曾分明说似,至临济始明此玄要,点出光明,照天照地去,则玄要高出拈花之上,不知临济还肯受否? 密云智眼未能灼见,为祸之烈,至於今日。 乃(竟许诺之)曰:彼(汉月)若知此,彼自行之。 於是鼠辈得志,接得太阿之柄,转以太阿拟密云。 孟子曰:是亦羿有罪焉! 正密云之谓也。 (解脱长者:三峰汉月藏悟处不错。 独对三玄三要不能透脱,执成实法,致丧儿孙。 所以,汉月弟子潭吉作《五宗救》,以崇月抑云,云亦作《辟妄救》以斥之。 後圆明居士又作《拣魔辨异录》,则直斥月吉为魔,并命将月吉语录著述尽行毁板,汉月支派不许秉拂,一般未阅上述各书者,或认为以下犯上以徒毁师,在专制时代,帝皇之尊当然不许。 或亦未必不智过於师,然若仔细阅过,则知一代宗师,究非潭吉所能妄测。 《拣魔辨异录》对密云之责,(之评)确亦极是,然宗门之中,有此争端,更相漫骂,未免叹息。 或若问曰:你把他作骂会麽? 则应之曰:罪过! 罪过! )(读者:道光年间,钱伊庵居士著有《宗范》一书,内有示辨一篇,谈到这一段事。 及因此而招致的可悲事相,读者可寻而读之。 又有二修学者,一曰:知是般事便休。 一曰:无修无证,彼二人均先後读过本书《无门直指》,说知是般事便休的,谓解脱长者,有念佛之赞,吾难许他。 其说无修无证者,竟谓《无门直指》是大杂烩,诚可悲叹也。 佛头着粪,为害殊深。 明眼人一见,如此说话,便见端的,本无容诤议,诚恐皂白不分,有陷害未达之者,岂不见径山杲禅师云:『知是般事,搁向一边,正好看乾矢橛,麻三斤,才是正途。』虽然,往昔有不看话头而彻去者,但在行人真疑成片这一条件而论,迄无二般。 至於无修无证,乃针对执相(有相)修而言。 非谓无修无证,才是正途,狂妄之极,普愿见闻,为之兴悲回向,幸甚! 若作实会,则读者罪过! 若拨无,则更罪过! 罪过! 或曰:『知是般事便休,』乃『无可修无可证』的语句,亦可见之於古德语录中,今何故斥之? 答:为伊有这知解在,心境宛然,窠臼故。 而古德是药病语,迥不同也。 )佛果曰:世尊三昧,迦叶不知。 迦叶三昧,阿难不知。 阿难三昧,商那和修不知。 商那和修三昧,优波毱多不知。 既是各各不知,何故却相传授? 到这裏,不妨誵讹处直是誵讹,绵密处直是绵密处。 (《二十唯识论》:他心智云何一颂,读者可寻阅。 盖唯识者,亦可称禅之纲宗也。 斯即亲所缘,唯自心。 他心必是疏缘故。 )黄龙南曰:山僧才轻德薄,岂堪人师。 盖不昧本心,不欺诸圣。 未免生死,今免生死。 未出轮回,今出轮回。 未能解脱,今得解脱。 未得自在,今得自在。 所以大觉世尊於燃灯佛所,无一法可得。 六祖夜半於黄梅,又传个什麽? 偈曰:得不得,传不传,归根得旨复何言,忆昔首山曾漏泄,新妇骑驴阿家牵。 佛果问大慧:达摩西来将何传授? 慧曰:不可总作野狐精见解。 问赵州:佛祖在日,佛祖相传,佛祖灭後,什么人传? 州曰:古今总是老僧分上。 问:未审传个什么? 州曰:个个总属生死。 曰:不可埋没却祖师也。 州曰:传个什么? 发布时间:2020-10-04 15:14:44 来源:就吃素 链接:https://www.jiuchisu.com/fojiao/63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