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寺庙设计】中国与日本两国木造像的区别 内容: 佛教在两汉之际传入中国,与中原文化互为融合,佛教的诸多艺术表现形式,对中国文化影响深远。 佛造像因为表现直观,而成为佛教徒崇敬礼拜的对象。 塑造佛像是解释佛经、弘扬佛教教义,也是便于佛教徒宗教修行实践的一种需要。 隋开皇二十年(公元600年),日本出于对中国文化的崇敬,便开始派使者出使中国留学。 其后二百余年,随着交流的加深,隋唐两代的文化大量传入日本,其中最受重视的便是佛教。 当时,日本圣德太子派遣使者来中国,学习中国文化。 怀着改革国政的目的,佛教不仅成为日本统治者的政治权力象征,也提升为日本精神文化的一部分。 佛教与日本传统文化和宗教习俗融合,转变成具有鲜明日本本土特色的佛教,从而影响了日本佛造像风格的形成。 中国与日本两国的佛造像之间,其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日本三十三间堂里的佛造像宋代开始,中国从宫廷到民间,都在大量使用木材质雕刻佛像。 晚唐五代之后战火频仍,金属器物均被熔铸为兵器,投入沙场。 自宋开始,人们仿佛也更倾向于有亲和力的佛造像,于是就地取材,木材质很快取代了其他材质。 然而,中国留存下来的精品木造像却很少。 日本似乎比中国还要钟情于用木材质雕刻佛像,从飞鸟时代(相当于隋唐时期)就大量使用木质,一直沿用到现在。 现今在日本,还能看到很多保存完好的古代木质佛像。 东方人对木材质有着特殊的情感,木头本身就有生命力,用木雕刻的造像看上去就多了一份生命的亲切感,且搬运方便,取材容易。 木质造像经过岁月的洗礼,能呈现出沧桑和古朴,营造出历史的某种厚重感。 这也是中国和日本都偏好用木材质雕刻佛像的原因。 中国木造像的特点纵观中国历朝历代的木质佛像,脸部一般比较舒展,五官相对立体,眼眉与嘴角之间透露着从容,脸颊相对饱满,侧面看更加明显。 衣纹的处理亦是如此。 中国造像的衣纹线条更加深刻,表现形式更为丰富,有深浅的变化和转折,有些从上面看线条的走法,无法判断下面线条的走势,让人出乎意料,也显示出雕刻师的功力水平。 这是一尊宋金时期的木质佛像,体量很大,有一米多高,这种坐相的实物看起来很震撼。 且这样一尊木质佛像,存世量非常非常少,世界范围内有记录的,不超过几十尊。 这尊佛像的螺发呈小山丘状,刘海位置有变化的幅度,看起来分布很自然。 双眉高耸,眼窝较深,半闭着双眼,眼线的弧度较大,双眉过度到鼻梁的立体感很强,透露着庄严和神圣。 身躬雄伟而饱满,整体比例很协调。 衣纹的变化富有节奏感,下摆盘腿处的处理,视觉上自然而不突兀。 全身衣纹虽有风化,仍可看出线条的收放自如。 这类佛像是高仿的重灾区,但如果老佛像看多了,从雕工和皮壳还是可以看出力量感的悬殊。 唐代干漆夹苎佛首这是一尊香港苏富比2013年秋拍“艺海观涛:坂本五郎珍藏中国艺术”专场上的佛首,成交价4044万港元。 这尊的开相立体感特别好。 干漆夹苎是一种工艺,木模子雕刻好或泥模子塑好后,在外层批麻、不断地上漆,多者可达千层漆,凝固后将模子脱出来,从而在里面形成一种真空的状态。 干漆夹苎易于保存,不易开裂,又很轻容易搬运。 宋金 水月自在观音像荷兰国立博物馆这尊观音像头上梳有很高的发髻,脸庞发宽,方中带圆,眉目疏朗,眼帘半闭上扬。 穿披天衣,胸前的璎珞装饰繁简得当,下面穿着长裙,典雅而古朴。 身形似男性般健硕,线条刚劲有力,立体感十足。 整体气质不失威严和庄重,折射出宋代的盛世气象。 日本木造像的特点日本木造像受中国唐风的影响最大,从飞鸟时代也就是隋唐时期,日本本土的佛像艺术风格开始改变。 政府积极地推行佛教政策,建造了许多寺院,制造了很多佛像,并且和中国、朝鲜重新进行交往,日本的文化史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纵观日本的木造像,脸部一般比较圆润,眉目细长,眉毛的线条直接连接着鼻梁,一直延伸到鼻尖,眼睛上眼帘呈弧形,下眼帘却是直线,嘴唇紧闭,给人一种很神秘很亲切的感觉,这种肃穆的风格一直延续到平安时代。 到了平安时代,艺术风格较之飞鸟时代,又有了飞跃式发展。 平安时代是盛唐文化在日本的翻版,这个时期日本大肆兴建寺院、塑造佛像,且极力地想去模仿中国的造像。 其实在早期的飞鸟时代,这一块模仿得还是比较到位的,但随着朝代更迭以及本土文化的日益融入,越到后期就越觉得这种模仿形似而神不似。 较之中国造像,差异已变得十分明显。 日本当地造像就地取材,杉木和松木是常见材质,木质轻且木纹明显。 底层多为暗红或发黑的大漆,外层的金漆则较中国浅薄。 日本造像历代造型变化不大,这有赖于文化传统保存和传承得较好,没有出现过断层。 东京国立博物馆 平安时代 释迦牟尼佛这尊释迦牟尼说法佛,螺发分布得很均匀,均匀刻板。 而上图中国宋金时期的那尊释迦牟尼佛,螺发分布有错落感,显得自然又松弛。 细看,螺发的每一个形制都很小。 刘海部位很整齐,过于规整,显得拘谨。 开相五官的立体感不如中国的那尊宋金造像。 眼睛半闭俯视,眉毛过渡到鼻梁像一条细线,并无太多的凹凸感。 耳朵很单薄,耳廓较大。 身体看起来体积不小,却显得有些单薄。 线条浅显,力度欠缺,就像没有下工夫去雕的感觉,生怕将这尊佛像给雕坏了。 下摆盘腿处的肌肉感也没有那么强烈。 平安时代 如意轮观音像这尊观音像头顶的发冠十分华丽,这是日本比较典型的发冠装饰。 脸部方圆,眼眉处理得比较浅显,下巴较短,带有长长的耳廓。 胸前是金属的璎珞装饰,中国菩萨像的璎珞一般就是用木材质雕刻,或是用漆线雕装饰。 比常见的日本其他菩萨像要健硕一些,但关节处的肌肉处理较生硬,手掌的比例偏小,雕刻偏秀气,缺乏饱满度和肉感,下盘腿的线条渐变不明显。 侧面看立体感比较欠缺。 衣纹密集,看起来很流畅,但线条的刀法较浅,没有力度,线条走势繁复,没有层次节奏感。 这种衣纹其实是在有意地模仿唐代的风格,但结果却是形似神异,让人感觉多了几分匠气。 日本和中国的天王武将像比较日本和中国的天王武将像比较中国和日本的天王武将像,工艺都很复杂,对很多人来说很容易混淆,但其实并不难区分。 两个地区的佛祖或菩萨这类题材,如果从气息来区分,似乎不那么明显,看起来都比较祥和安宁。 而天王武将这类题材,气息上却有很大区别。 中国的天王或力士,就算是忿怒像也会带着克制和内敛,有着凛然的正气,气场是观者比较容易亲近的。 日本往往是歇斯底里的,面部狰狞,从内到外的叫嚣让观者很难亲近,甚至油然而生恐惧感。 中国的天王护法一类,从唐宋到明清时期,相貌和装束都有很大的变化,每个时期的风格各有不同。 日本由于文化没有断层,风格传承较为一致,变化不大。 现在我们能看到的明治时期的天王护法像,依然有我们唐朝时期的影子。 日本毗沙门天像 13世纪初镰仓时代吉美博物馆这尊吉美博物馆的日本毗沙门天像,戴头盔,双眼怒睁,有眼白,中国天王像则很少有塑造眼白的。 鼻翼和鼻头宽大,外穿背心式盔甲,身形较长偏瘦削,盔甲上基本没有装饰。 两手臂和两边衣袖的褶皱处理较为生硬,小腿处束腿的装饰也与中国的不同。 立台的形制也是日本本土的雕刻手法。 看它的漆质彩绘,图案很具有日本特色,但感觉着色的紧实度不够。 明代双林寺韦驮像这尊与吉美博物馆的日本毗沙门天像都属于护法天王类,看上去就正气凛然些,少了眼白的处理,眼睛看上去炯炯有神。 虎头和盔甲的层次显得错落有致,整体看起来更具流畅性。 这些都是典型的中国护法天王像。 表情看起来都很威武,但又透着憨憨的正气。 看久了甚至会觉得他们很可爱。 日本江户时代韦驮像明代福建韦陀像明清时期,日本人登陆福建沿海一带进入内地。 福建制作佛像的技术非常成熟,于是他们深入当地学习相关技艺,再带回国内,结合日本本土的审美和用漆用料,制作大量的佛造像,因此有些造像会与福建的造像很相似,但仔细看还是能进行区分。 这两尊同属于韦陀天王像,风格看似相近却截然不同。 日本的韦陀像,双眼睁着看着前方,眼睛是相遇眼,眼神放空,鼻梁鼻翼宽大且扁塌,脸部骨骼凹凸夸张,这种开相的神情是日本造像最大的特点。 两个地区开相神情不同,让整尊造像散发出来的气息大不相同。 整体盔甲的形制和腰肩虎头的造型,包括上面的装饰与几何图形也大不相同。 中国的这尊黑漆韦陀像,是用很厚实的大漆罩住整尊造像,与木头浑然一体,是自然散发出的皮壳质感,而不是靠打磨产生的精细。 明代福建赵公明像,怒像中透着股威严正气。 日本江户时代周仓像,艺术水平也很高。 这尊周仓像,仔细看帽冠的方块形制、眼神的放空和披肩下的花边风格,腹部红漆的卐字形、上半身的衣袍、带方块的腰带,尤其手握的关公大刀,都呈现出明显的日本造像特点。 总结 隋唐之时,日本开始大规模接受和吸收中国文化,已经逐渐汉化了的佛教文化,在这一时期东渐日本,与日本传统文化和宗教习俗相融合,形成近似但又不同于中国木造像的日本佛造像。 虽然看似比中国更热衷于木材质,且日本古代木造像的存世量不少,整体来看,受唐风影响比较深的日本佛造像在极力模仿中国的同时,虽具备了自身特色,但整体的立体感、层次感和饱满度,都无法与中国古代木造像的水准相提并论。 推荐阅读(直接点击下方文字即可查看)【寺庙设计】佛陀之衣:简议佛陀服饰的风格与断代【免费电子书】《梁思成全集》【寺庙设计】带您读懂传统建筑基因中的12种营造元素【免费电子书】《楞严经》——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寺庙设计】时隔80年再看梁思成建筑手稿,感受古建筑美【免费电子书】《白话地藏本愿经》——供奉地藏菩萨可获得十种利益【寺庙设计】盘点大门朝向风水攻略:大门应该怎么开【免费电子书】《金刚经·心经》——缘起性空声明:图片素材来源网络,版权归属原作者,若侵权,请及时联系我们删除,谢谢。 发布时间:2021-02-19 17:51:49 来源:就吃素 链接:https://www.jiuchisu.com/fenxiang/36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