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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图 马远 大英博物馆藏
五代著名画家荆浩讲过一个故事,说有位大画家在山里遇到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见这位画家像个仪形野人,猜想他一定不怎么高明,于是大胆地说:
“画者,华也。但贵似真,岂此挠矣?”
画家听后回答道:
“不然!画者,画也。度物象而取其真。物之华,取其华,物之实,取其实。不可执华为实。若不知术,苟似可也;图真,不可及也。”
小伙子听了此话,豁然明白了绘画之道也即悟道之道的道理。画家能够超越物象的轮廓与表层,从内心而非外境把握生命本质,宇宙万物运行之道。
“未参禅时,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既参禅后,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可是禅悟之后真得个休息处时,见山是山,见水又是水了。”
这也是艺术家必须经由的三种境界。在迷中,山是山,水是水,它们只是耸立在我们面前的有形有色的山和水。在悟中,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但是它们已与我们的生命合一,我在山水中,山水也在我中,彼此没有对立,也没有任何中介物,犹如两面明镜对映一般清澈无瑕。
青峰夕霞图 南宋 马远
禅者即是艺术家。
同样,我们也可以说,艺术家就是禅者。 因为他们都是悟道之人。
禅把自己的生命创作成了一件艺术作品,如雕刻家将一座伟大的人像作品,从埋藏在一块僵硬的物质之中雕凿而出一样。
听说有这么一件事,某人某次请善画竹的画家画一幅竹林条幅,画家应允了,便尽力画了一幅,不过,整片竹林都被画成了红色。那人见后深为这幅画的高超技巧而惊叹,可是有点遗憾, 他对画家说:
“大师,感谢你为我画了这幅画,可是,你把竹林画成了红色……”
“那么,你想画成什么颜色呢?”画家问。
那人说:“当然是黑色。”
画家反驳道:“谁曾看见过黑叶呢?”
对于悟者来说,一切习已为常的传统思想架式都被碾得粉碎了,一切矛盾对立都调和在了前后一致的有机体中。
以最少的墨汁,最少的线条暗示无穷的韵味;不是用一览无余的详尽刻划来充塞观者的视觉,而是除却了一切不必要的东西,给观者以广阔的想象余地。那寥寥几笔的小桥、山岩、屋顶的韵律不是永远值得欣赏吗?尽管它们不免令人产生孤寂之感,但这却给了画家和观者一次收视反听的机会,使得其注意力能够转向内在的生命。这是“省笔”带来的优越之处,与禅的精神颇为冥契。
没有情感上的波浪起伏,没有抑扬顿挫, 没有粗细变化,只是纯速度。笔锋似乎想要从文字的点画中逃离出去,字刚形成,就被否定,才否定,又带出了下一个,“载行,载止,”即生即灭,“安心无为,形隨运转”。强烈的感受只到不贪着的程度为止,只是让它在一两秒钟内自然地、轻轻地流过,只要触着便行!因为,生命一经伴滞就会即刻发霉。这种把握生命的动态观既是禅的秘密,也是中国艺术的主要原则。
远浦归帆 / 南宋 玉涧
寒山与拾得是禅门中两位放荡无羁的狂人。他们正傻乎乎地笑着,其中一人还痴呆呆地专心玩弄着合掌的把戏,他们是十足的丑怪和痴人。然而,他们却是禅的理想人物。
许多笔画只写出一半,空间侵入字内,笔画互不相接,仿佛一切都正在荫生,又仿佛一切都正在隐退。一片疏淡、空灵之趣。
牧溪《六柿图》 纸本 日本京都龙光院藏
单纯、朴素到极处便是丰富、新奇到极处。由于艺术被作为悟道的媒介,所以艺术家眼中没有一样东西是微不足道的。只要从内心而非外境把握它们,整个宇宙就会包容其中,作品的生命也会永远常青。
牧溪《鸟荷图》 藏于日本
来源:月印池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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