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谷歌公司本身对于科技工作者的巨大吸引力不说,文章开篇的蒂娜担心丢掉工作的理由竟是因为谷歌的工作餐在别处很难找到!
是什么样的食物有这么大的魅力,成就了谷歌在科技领域之外的又一传奇?在谷歌,工作餐的供应又经历了怎样的转变历程?下面这篇深度报道就为我们做了详细的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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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岁的威廉姆斯身材高挑、匀称,对自己目前的饮食感觉非常好。但是她知道她的健康饮食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谷歌。几年前休产假的时候,她没有时间每天早上准备蔬菜,更不用说尽管做了多次尝试,她做的羽衣甘蓝藜麦沙拉从来都不是很好吃。威廉姆斯告诉我:“这太疯狂了,因为食物的关系,我担心我会失去这份工作!”
2让健康的餐食成为员工的首选
谷歌的免费食物是一项众所周知的公司福利。1999年,该公司的第一位主厨查理•艾尔斯(Charlie Ayers)为当时40多名谷歌员工做了一顿饭,获得了自己的工作。不久之后,每一家雄心勃勃的硅谷公司都要被迫与谷歌的食物传奇竞争。
一段时间以来,谷歌一直在不动声色地为食物项目增加一个新内涵:它不再仅仅是为了让员工吃得开心,它还在努力让他们健康。过去五年里,这家公司在食物供应上采取了典型的谷歌风格——有条不紊、持续迭代——创建了规模最大、最具雄心的现实世界测试:探索如何推动人们在用餐时间做出更健康的选择。这场运动不仅仅改变了食物本身,还改变了它的呈现方式。谷歌的策略包括限制肉类和甜点的份量,并重新设计取餐场地,引导“用户”选择水和水果,而不是苏打水和M&M巧克力。谷歌全球工作场所项目主管米希尔·巴克(Michiel Bakker)说,我们的目标是让健康的选择变成容易的选择,就像蒂娜·威廉姆斯那样,让健康的选择成为首选。这对谷歌来说是件好事,批评者可能会嘲笑:它可以复制吗?毕竟,谷歌的母公司Alphabet的市值接近1万亿美元,而且谷歌拥有一支不同寻常的、受过良好教育的、积极进取的、老练的员工队伍。但这项宏大的实验至关重要,因为让美国人吃得健康一直困扰着科学家、公共卫生倡导者、公司和学校,所有这些人都在拼命寻找改善美国饮食的方法。在美国,几乎五分之一的儿童和三分之一的成年人受到肥胖的影响,这使他们面临患慢性疾病的风险,如糖尿病、心脏病和癌症。而且,没有任何努力能够扭转这种局面。只在理论层面上告诉人们应该做什么的传统公共健康运动,通常无法改变行为。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包括美国国家癌症研究所和美国疾控与预防中心在内的机构一直在推动“每天5份”的倡议,鼓励美国人每天吃5份水果和蔬菜,但如今,只有13%的美国人吃够了推荐的水果份量,只有9%的人吃了足份的蔬菜。企业健康产业——为企业员工提供健康和健身计划以及激励措施——已经发展成为一个80亿美元的庞然大物,但对美国员工的健康状况没有多大影响,也没有降低企业的医疗保健成本。那么减肥行业呢?最成功的结果是它每年有660亿美元的收入进账。相比之下,谷歌的战略是简单、微妙和可复制的。我在谷歌纽约办公室参观的那家咖啡馆看起来很像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咖啡吧、便捷的玉米煎饼店、定制的沙拉吧,还有你在其他任何地方都能找到的自助餐厅。但是小小的改变却会带来巨大的不同。相比于标准的12英寸,自助餐提供的盘子只有8到10英寸宽,有效地限制了份额。蔬菜总是排在最前面,所以当你吃到肉、饼干和巧克力馅饼的时候,盘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空间了。矿泉水随处可见,上下摆放着草莓、黄瓜或柠檬,故意让它比含糖饮料甚至瓶装水更容易获得。谷歌的一个玉米煎饼重约10盎司,比我在华盛顿特区附近的一家墨西哥快餐店买的那个含有类似成分的煎饼轻了60%。 换句话说,这是一种合理饮食的愿景。通过有意识的小选择,谷歌为其员工创造了这样一种环境:没有20盎司的焦糖星冰乐,没有三重华堡,也没有吃不完的虾、意大利面和面包条。
谷歌在1999年推出食物项目的时候并没有将健康饮食作为目标。联合创始人拉里·佩奇发起了这个食物项目,希望能够组织一场“偶然碰撞”(casual collisions)——鼓励在吃饭的时候进行对话(不然这种对话可能不会发生),这样可能会产生新的想法和产品。然而,在接下来的15年里,谷歌的员工数量激增,谷歌需要的不仅仅是有才能的厨师,它需要一个专业的运营者。
2012年,住在布鲁塞尔的米希尔·巴克(Michiel Bakker),接到了谷歌招聘人员的电话,让他监督公司的“食堂”,他的第一反应是大笑。15年来,巴克在世界各地的豪华酒店开设和管理餐厅。但他还是听完了招聘人员的说明,就像很多人在电话里听到“谷歌”一样,他说最终他发现这个提议很有说服力。“我们的任务是思考如何将食物推向下一个阶段,并去定义下一个阶段是什么。” 巴克的第一步是使佩奇的“偶然碰撞”更舒适一点。这意味着要重新改造食堂,使它看起来更像餐厅,有良好的照明,舒适的长凳,以及像厨师桌这样的新概念,员工可以在开放式厨房里看到食物的制作过程。然后他的团队花了大约一年的时间来决定下一步做什么。毫不奇怪,他们的新焦点折射出食物领域的一个长期性议题:如何让美国人更健康地饮食。4
就餐环境的微妙改造
5从厨师开始的食物变革
耶鲁大学(Yale)教授、该校消费者洞察中心(Center for Customer Insights)主任拉维·达尔(Ravi Dhar)说,“你没有改变备选方案,而是重新安排了它们。”因此,如果目标是让人们吃更多的蔬菜,那么你就应该让沙拉吧成为人们在自助餐厅看到的第一样东西——饥饿的人通常会抢到他们看到的第一样食物——然后就不管它了。但事实证明,这还不够。你还必须让蔬菜更加丰富,更加引人注目,而对肉类则恰恰相反。
去年夏天,在一个繁忙的午餐时间,我看到谷歌员工在位于纽约办公室的咖啡馆里享用自助餐。房间里摆满了印度菜,咖喱的味道弥漫了整个房间。超过一半的谷歌人在沙拉吧停下来,沙拉吧就在入口处。热腾腾的自助餐排满了素食菜肴:秋葵椰子咖喱,接着是烤花椰菜腰果,印度芝士番茄辣椒,还有辛辣的咖喱豆腐。唯一的肉菜是羊肉。插画: Carlo Cadena
大多数谷歌人,像是自动驾驶般的,在到达羊肉之前,就已填满了他们的盘子。只有一小部分人故意把盘子空着,这样他们就可以把肉堆在盘子上。不可否认,这是一个不科学的样本。但是就像巴克喜欢说的那样,“我们所知道的是,有一些尝试总比什么也不做好。”但是,谷歌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但也是最显而易见的一课是:蔬菜必须做得好吃。因为激励人们坚持良好行为模式的动机与道理、逻辑关系不大,更多的是人们有多喜欢做这件事ーー无论是去健身房还是吃蔬菜。正是这个显而易见而又意义深远的事实,让巴克走上了一条让蔬菜更美味的新道路ーー这条道路不是从神经科学家和行为专家开始的,而是从厨师开始的。6传统体系中,蔬食厨师没有地位
传统的餐厨体系是按梯队系统组织的。排在第一位的是厨师长,或称行政厨师,其次是副厨师长和各种厨师长,他们各自负责盘子的一个特定部分——酱汁、鱼、烤肉、油炸食物、烤肉等等。该体系是由乔治-奥古斯特·埃斯科菲于19世纪建立,以军事等级制度为基础,其目标是建立明确的责任界限,并保证菜单制作的效率。在埃斯科菲的厨房中,排名最低的是蔬菜厨师。在当时,这是有道理的。肉很贵,所以只有最熟练的厨师才被允许做肉。埃斯科菲的体系在许多高档餐厅都以某种形式延续了下来,蔬菜烹饪的低下地位也是如此。美国烹饪学院的教务长Mark Erickson说,他在Greenbrier Hotel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蔬菜站。他说:“你可能会把蔬菜弄糟,但没人在乎,可能是因为没人吃蔬菜,因为它们做得太糟糕了,这在今天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7食物领域的研究糟透了
坦白说,有关食物的研究糟透了。原因如下:
大多数食物研究规模较小,试图将特定的食物与特定的健康问题联系起来,得出的结论具有误导性和矛盾性。营养学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也依赖于参与者报告他们吃了什么,这是众所周知的不可靠,因为人们要么不能准确地记住,要么撒谎。毕竟,你还记得两周前的晚餐吃了什么吗?在理想状态下,营养研究人员会把他们的实验对象放在一个实验室里,精确地控制他们的饮食。但是适当的营养学研究需要数年时间,所以只能依靠运气找到愿意在其中居住和就餐那么长时间的研究对象。其结果是,许多食物数据被歪曲到了无用的地步。国家健康和营养检测调查(大型政府饮食数据库)四十年来的研究结果显示,大多数被调查的人如果吃得像他们说的那么少,他们就会饿死。九月份发表的一项有争议的研究得出结论,几十年来红肉和加工肉类对人类健康有害的警告是不可能被证实的,因为数据太不可靠了。所有的食物研究都试图将生物、文化和个人欲望这一令人头疼的系统简化为一个简洁的结论或者无用的建议:少吃脂肪、多吃蛋白质、减少钠和糖。这种对简化方案的无止境追求是美国人饮食方式改变失败的核心原因。巴克在谷歌的做法的优点在于,它始于这样一个假设:我们的饮食挑战没有简单的、一刀切的解决方案。谷歌开展了一项鲜活的实验,通过每日多餐、每周五天的方式,为超过19.5万人创造了一种新的正常生活方式——在这个世界里,矿泉水无处不在,饼干比手掌还小,人们常去找的是羽衣甘蓝沙拉,而不是汉堡和薯条。你可以把它想象成美国版的”蓝区”(blue zone)——世界上的这些地区(比如撒丁岛、日本冲绳和希腊伊卡利亚岛)的食物和文化支撑着人们健康长寿的生活。8企业健康的新典范
谷歌并没有将自己的食物项目标榜为“企业健康”,但其整体方法可能成为此类项目的新模式。
换句话说,她不想受美国主流饮食方式的主宰,而谁又能因此责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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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作者:Jane Black
编译:Nick
图: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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